第11篇答疑文件:专业知识系统梳理
中世纪基督教哲学知识梳理
文/青子衿
纵观西方哲学史这本书,需要我们掌握的主要是这三个阶段:
(1)古希腊罗马哲学——关注客观世界(自然界),专注于探讨世界的本质、规律等。
(2)中世纪基督教哲学——关注主观精神世界,体现为宗教哲学和心灵哲学。
(3)近代西方哲学——关注主观精神和客观世界、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
进入中世纪基督教哲学,整个画风较之古希腊哲学仿佛发生了突变,上帝、灵魂成了常驻嘉宾。源于人们的关注点由客观世界(自然界)转向人的主观精神世界。
今天就位学弟学妹梳理中世纪基督教哲学的主要内容。
以下。
1.关于中世纪基督教哲学的几个重要问题
(1)什么是中世纪基督教哲学?
(1)基督教和哲学何以联系起来?
(2)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思想对中世纪基督教哲学的影响何在?
(3)贯穿整个中世纪基督教哲学的主线是什么?
(4)实在论和唯名论与经验论和唯理论有何联系?
以下内容学弟学妹可以做个参考→
第一,什么是中世纪的基督教哲学?
中世纪基督教哲学泛指基督教中以神为核心、信仰为前提、《圣经》为基础的各种哲学学说。古代和中世纪指奥古斯丁主义、托马斯主义和经院哲学等。
第二,基督教和哲学何以联系起来?
基督教和哲学看似是两个毫不相关的方面、两种文化形态,在这个时期之所以紧密相连就不得不诉诸于时代背景了。(见西哲考纲资料第71页)值得注意的是,这个时期基督教始终是占据上风的,作为唯一的宗教信仰,信仰至上,被置于最高的统治地位,社会生活的一切方面,哪怕是人们的精神生活、意识形态方面也没有一席自由发挥的空间,都要受到基督教的钳制和压迫。这种影响范围之广、程度之深不言而喻。所以基督教和哲学的“纠缠”也就成为这个时代的必然,哲学想要获得独立的地位更是难上加难,在信仰至上的宗教统治背景之下,哲学思想无法逃离宗教的“五指山”。这也是所谓的“哲学是神学的奴婢”的主要意思。
整个基督教哲学时期没有纯粹的哲学问题,只有经院哲学时期关于“实在论”与“唯名论”的争论,具有了哲学的味道,但也只是在神学的场域中进行的而已。
基督教的理想是只有灵魂才能达到的圣洁天国,基督教的本质精神是灵肉对立和唯灵主义。这必然会对应于一种唯心主义观点,即把精神看得比物质更加具有根本性,把作为思维对象的概念世界看得比作为感觉对象的现象世界更加本质和真实。这种唯心主义观点在希腊哲学中可以找到最典型的表现形式,这就是柏拉图的“理念论”。在中世纪,基督教哲学把柏拉图“理念论”中的二元分离思想推向极端,一味强调灵魂与肉体、彼岸与现世、精神与物质之间的对立,完全否定二者之间的统一,从而发展出一种彻底唾弃世俗生活的唯灵主义。
第三,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思想对中世纪基督教哲学的影响何在?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思想伴随着整个中世纪基督教哲学阶段。基督教既然关注人的主观精神世界,那么势必会把精神性的东西看的比客观世界更加真实:
(1)柏拉图将事物的普遍本质与具体事物相分离刚好符合基督教教义中灵魂与肉体的分离(如柏拉图的理念论中的两个世界之分,即他将世界分为现实世界(物质世界)和理念世界(精神世界)),正好满足了基督教的灵肉分离的理论需求。?
(2)??亚里士多德?的观点与此正好相反,他的逻辑学三段论处处闪耀着理性的光辉,是十分审慎严密的,理性除了受到基督教的压制,由于时代背景使然也有复苏的潮流,当理性回流到一定地步,那么宗教信仰再为至上也不得不看到理性的存在。这就渗透在各种关于上帝存在的证明中。(下文从这个角度ⅰ具体串联)
所以纵观整个中世纪基督教哲学,柏拉图(主义)的思想就是其思想最典型的体现形式,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经院哲学中建立在柏拉图思想基础上的实在论能够成为这个时期的正统思想。
第四,贯穿整个中世纪基督教哲学的主线是什么?
既然哲学没有办法独立自由的发展,不可避免要受到宗教的牵制,那么哲学和神学、理性与信仰的关系问题就成为整个贯穿整个中世纪基督教哲学时期的主线(下文从这个角度ⅱ具体串联)。
中世纪基督教哲学可以分为教父哲学与经院哲学两大板块,其中教父哲学又可以分为理性辩护主义(查士丁)和极端信仰主义(德尔图良)以及教父哲学的集大成者(奥古斯丁);经院哲学又分为实在论(瑟尔谟、托马斯·阿奎那等人)与唯名论(洛色林、罗吉尔·培根;司各脱、奥康等人)。
注:实在论认为普遍的共相才是真正的实在,共相是独立存在的客观实体,实在论是对柏拉图——奥古斯丁哲学传统的继承和发扬,也构成基督教基本教义和信条的理论基础;唯名论认为个别的东西才是真实的存在,共相只是概念,并没有实际存在的意义。唯名论否定共相的独立实在性,从根本上威胁到基督教的正统神学和教会权威。唯名论坚持把理性与信仰、哲学与神学相分离的做法,在客观上推动着近代经验哲学与实验科学的兴起。
第五,实在论和唯名论与经验论和唯理论有何联系?
实在论和唯名论构成经验论和唯理论的思想来源:实在论重视理性的作用,对上帝存在进行了逻辑论证,本身虽流于形式但闪烁着理性的光辉,构成唯理论的思想来源之一;唯名论注重科学实验和经验观察构成了经验论的思想来源之一,促进近代经验科学和实验科学的兴起。
2.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思想的分歧角度审视中世纪基督教哲学(角度ⅰ)
也即:从共相问题中看实在论与唯名论的分歧,来理解经院哲学的派系之争。
对于中世纪基督教哲学的理解上所绕不开的前提就是对于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思想分歧的分辨。因为这个时期的哲学既是柏拉图式的,也是亚里士多德式的,这也是我们更好理解这个时期各个阶段思想的“敲门砖”。
简单来说,总的分歧就是对一般和个别的关系问题认识不同。
①柏拉图(理念论)——认为事物的一般(共相、概念)与个别事物相分离,是先于且独立于个别事物而存在的。(例如:黑人、白人、黄人的本质都是“人”,他把“人”这个概念看作先于且独立于具体的人而存在的,具体的人反倒是后来的,是对“人”这个概念摹仿和分有而来的。这样一来,思维把握的概念比物质世界反而更加重要,完美贴合基督教灵肉分离的观念。这样,在尝试着理解一下“三位一体”的意思,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是同一个事物。)
②亚里士多德(第一实体)——与此相反,认为事物的一般与具体事物是不可分离的,是寓于具体事物的普遍本质。(例如:上面的“人”这个概念就存在于具体的人中,一般寓于个别之中,是统一的整体。以此为基础,客观的物质世界就是最真实客观的,研究具体的个别事物而非看不见摸不着的“概念”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结果。)
具体分歧的得出可回溯到波菲利注释亚里士多德《范畴篇》所提出来的三个问题,以及波爱修的回答和总结。(西哲考纲资料第82页)
(1)教父哲学——以扭曲的方式将柏拉图主义推向了神秘主义的极端
经院哲学主要是柏拉图式的。
柏拉图思想顺应了宗教教义之理,在教父哲学这个阶段体现为神秘主义的色彩。无论是理性辩护主义、极端信仰主义还是集大成者奥古斯丁,都坚持信仰至上的原则。他们所做的努力无非是为了宗教服务,且宗教色彩非常浓厚,单凭信仰本身就可以对其他的东西进行否定。这个阶段的思想主要是柏拉图式的,但是将其思想已经推向了极端,过分强调灵魂和肉体的对立,完全忽视了二者的统一。之所以神秘,是因为基督教的教义,像灵魂不死、三位一体,以及奥古斯丁的“原罪”与“恩典”等只能诉诸于神秘的信仰,用信仰去保证,是无法证明的。
值得注意的是对奥古斯丁关于上帝存在的知识论证明的理解,要说明人类真理的来源,何以要将理性和真理进行比较呢?
首先需要明确的是在奥古斯丁看来,严格意义上的知识即确定的真理都是理性所拥有的,人的理性可以认识一切并认
识自身,理性里面是有真理性的认识的,但是不能就此说真理就是来源于理性之中的。例如:馒头里面有糖分,并不能就此说糖分就来源于馒头,同样,理性中有真理,那么这个真理是可以来自于理性之下、理性之中和理性之上的,以此为基础再进行分析,结果就不言而喻了。通过将理性与真理比较,最终证明了上帝就是真理本身以及人类真理的来源,这也对应于他的“基督教才是是真正的哲学”的观点。
(2)经院哲学——以片面的方式将亚里士多德主义推向了形式主义的极端
经院哲学主要是亚里士多德式的。
对于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思想分歧的不同回答,经院哲学分成了实在论(建立在柏拉图思想基础上)和唯名论(建立在亚里士多德“第一实体”思想的基础上)
(具体见西哲考纲资料第82-83页)
亚里士多德的逻辑学体系是比较系统完备的,用于清晰阐明自己观点的三段论的推理系统是较为审慎严密的,这种推理方法在经院哲学中得到了广泛的运用。
随着亚里士多德主义的回流,虽然实在论建立在柏拉图思想的基础上,但也没有将上帝存在直接诉诸于信仰,直接宣称上帝存在是事实,而是建立在证明和推理的基础上,上帝的存在似乎没有了在教父哲学时候的那般神秘,至少可以推出来。安瑟尔谟、托马斯·阿奎那分别运用先天证明和后天证明得出了上帝存在。就其本质而言,这样的证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也没有真正证明了上帝存在,更像是“为了证明而证明”,使得证明更加流于形式,显得繁琐。
唯名论站在亚里士多德“第一实体”思想的基础上,对于具体的个别事物的重视就体现得十分直观。从罗吉尔·培根重视科学研究,认为科学的研究对象就是具体的个别的东西——到司各脱区分了哲学和神学,认为以往关于上帝存在的证明没有意义——到奥康的剃刀,“剃掉”多余的、繁琐的概念,这一系列的观点都与实在论的观点相违背,与顺应基督教教义的柏拉图思想向违背,最终导致经院哲学的衰落,经验科学和实验科学的兴起。
纵观经院哲学的实在论和唯名论思想:
①实在论——以柏拉图思想为基础,顺应了宗教教义之理,成为正统思想、时代潮流,得到推崇和发展就成为时代必然。
②唯名论——以亚里士多德思想为基础,违背了基督教的教义,成为异端思想而受到宗教的压制就成为时代必然。
3.从理性和信仰、哲学和神学的关系角度审视中世纪基督教哲学(角度ⅱ)
对应于前面关于中世纪基督教哲学的第②个问题。
既然这个时期的哲学没有办法自由而独立的发展,要受到基督教的统治,那么必然会出现哲学与神学、理性与信仰的关系问题这条主线,在理解了角度ⅰ的基础上,再来分析这条主线在不同时期的表现,整个时期的思想就明朗许多。
(1)用信仰贬抑理性或者否定理性——教父哲学(哲学是“神学的奴婢”)
①用信仰贬抑理性:理性辩护主义
早期教父派的宗教色彩是非常浓厚的,在坚持信仰至上的前提下,为基督徒崇高的道德进行辩护。(夺笋呐!一边看上古希腊罗马哲学思想深刻的方面说用就用,一边翻脸不认人把人家贬的一无是处,借此衬托信仰上帝的基督徒的道德人格状况没得问题,堕落的是古希腊罗马哲学.)
②用信仰否定理性:极端信仰主义
偏激的否定一切哲学(代表人物:德尔图良——正因其荒谬,我才信仰!)
(具体内容见西哲考纲资料第71-72页)
③正面体现了超理性、反理性的神秘主义色彩:奥古斯丁
虽然没有从反面体现出对于理性和哲学的贬斥和否定,反而在坚持信仰至上的前提下对上帝存在进行了知识论证明,但是他的“原罪”与“恩典”、上帝之城与世俗之城等观点却只能依靠信仰去解释,无法进行证明,这就从正面体现了超理性、反理性的神秘主义色彩。
(2)用理性论证信仰——实在论(哲学仍然是“神学的奴婢”)
随着理性的复苏,亚里士多德主义回流,基督教不能再“肆意妄为”了,严密审慎的逻辑学起作用了,这是无法直接否定或者纳入宗教的范围的东西,因此这个时候要开始调和信仰和理性的关系了,大趋势体现为对于上帝的存在没有直接诉诸于教义,而是进行证明。
①先天证明:安瑟尔谟——由上帝的概念直接推出上帝的存在。
②后天证明:托马斯·阿奎那——由果溯因向不信上帝的人证明上帝的存在。
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流于形式主义,强调的是可以进行证明。
(具体过程见西哲考纲资料第80、84页)
(3)将理性与信仰严格区分——唯名论(哲学摆脱了“神学的奴婢”的屈辱地位,实现了独立)
司各脱将理性与信仰、哲学与神学严格区分开来,认为这两者“八竿子打不着”,谁也证明不了谁,各自有各自的研究领域,犯不着混同到一起,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领域。本意是希望纯正基督教信仰,但是客观上促进理性独立了。同时唯名论者对于具体的个别事物的研究、重视经验科学和实践科学更是直接导致经院哲学最终衰落和近代西方哲学的兴起。
4.总结
中世纪基督教哲学时期有了灵魂、上帝的参与,看似神秘,实则确有神秘的地方,但是理性的光辉也是随处可见。在理清楚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思想分歧的基础上,顺着理性与信仰这条主线不断深入,整个时期的思想也就变得不再那么神秘了。
以上即是对中世纪基督教哲学的相关总结,欢迎大家交流~
湖师大哲学考研 青子衿
2021年8月23日星期一